决绝:“当时没犹豫,我就想让火车停下来”
突如其来的紧急情况,没有留给卢伟太多的思考时间。“当时没犹豫,我就想让火车停下来。”
当即,卢伟丢下自家的羊群,冲进了风雨之中,山杏般大小的冰雹击打在他的身上,“当时已经感觉不到疼了。”
陡峭的山坡阻挡不了卢伟的决心,“连滚带爬,从山坡上往下‘出溜’。”卢伟全然不顾被泥石流随时卷走的危险,用最短的时间冲到了铁路旁。他顺着铁路一直跑,离泥石流区域越来越远,离疾驰而来的火车越来越近。
这一路,头上草帽帽檐被冰雹打没了,粗布裤子被山坡上的碎石草木撕扯开裂,头上也被冰雹砸出了几个青色大包。这些,那一刻的卢伟全都忘了,眼中只有那段还没被泥石流吞没的铁路,心里只有那列离危险越来越近的列车。
卢伟绕过两个涵洞,奔向了未被泥石流侵袭的高架桥,此时,列车已是呼啸而来,离卢伟越来越近。
高架桥上,能容身的空间极其有限,面对驶来的火车,闪避的余地非常有限,但卢伟并没有退却。他立在了两条铁轨的正中央,站定,目不转睛地盯着迎面而来的火车头,做起了之前学过的紧急制动手势。
“那是我第一次用那个手势。”1996年卢伟曾在北京工务段大红门直属队做过铁路维护的工作,上岗培训时学会了这个手势,但从来没有真正使用过。
看到立在铁轨中央的卢伟,火车司机连续鸣笛示警。汽笛声中,为了让火车司机看清自己的手势,卢伟朝火车迎面跑去。200米,100米,50米……列车离卢伟越来越近,却没有刹车的迹象,他只能一边后退一边继续示意。
眼看火车到了跟前,卢伟跳出了铁轨,和火车并排奔跑,他依然打着手势,呐喊着,争取着最后的一点点希望。
“哧……”一声巨响,暴风雨中,列车的车轮与铁轨擦出了火花。200米,100米,50米,10米……满载着燃料的油罐列车采取了紧急制动,稳稳地停在了泥石流前方。